平日里可谓来往无白丁,何曾见过这般胡搅蛮缠之人?他不由将求助地目光投向我:“母亲,
这是怎么回事?”到底是养育了十八载的孩子,不忍他如此难堪。
我出言解围道:“有什么事进侯府说,你今日若是想让晏麟颜面尽失、前途尽毁,
便尽管在此处闹。”今日晏麟会被正式加封为世子,
甚至他的姑姑晏贵妃也会偕圣人一同省亲观礼。谁人不知这位晏贵妃宠冠六宫十余年,
中宫皇后且让她三分。若是今日在这般重要的日子触了霉头,那可真是大不敬。
林婉婉显然不想踏入侯府,围观的群众正是她最好的依仗。但看了看晏麟,她犹豫了,
显然是不愿意儿子大好前程受影响。晏麟见林婉婉迟迟不肯松手,眉宇间流露出厌烦,
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当众推开林婉婉。林婉婉却被晏麟的神情刺激了:“你如今是出息了,
但也不能连亲娘都不认吧?”“他们都说官老爷的娘会被皇上封什么诰命夫人,可风光了!
”晏麟终于忍无可忍,用力挣开林婉婉的桎梏,克制住怒气道:“这位夫人,请你自重,
我只有一位母亲,那便是安平侯夫人!”林婉婉毫无防备地被推倒,
额角磕在一旁的石狮子上,瞬间破了相。她蓦然大怒,指着晏麟鼻子大骂:“你这不孝子!
我今日便告诉你,当年我买通接生婆把这贱妇生的孩子和我的儿子调换了!”“而你,
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子!”林婉婉从人群中拽出个面带刺青,气质猥琐的青年男子。
“这才是侯府夫人所出的嫡长子,晏平!”晏平有些不愿意露脸,轻轻挣扎,
但被林婉婉拧了两下后,便顺从了。他身量瘦弱矮小,显然平日里未曾吃饱饭,
站在同岁的晏麟身边,倒像个半大的孩子。一个是风度翩翩的探花郎,
一个是畏畏缩缩的墨刑犯,两相对比,立见高下。已经有路人议论纷纷。
“他脸上的刺青是受过了墨刑?这是个窃贼啊!”“这是哪里来的疯女人?随便拉个罪人来,
便称作是侯府世子。”晏平听见这些议论,阴着一张脸想躲,却被林婉婉死死拉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