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我一刀一刀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喂养他,直至他平安长大。他最是黏着我,
也常常为了我忤逆他的父王。想起来我的清羽马上就要丧母,
一颗伤痕累累至麻木的心又一次钝痛。就在咽气之前,我竟然又听见了清羽的声音。
他脚步轻缓,听上去心情愉悦。我按着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,迟疑地停在他的金丝步履上,
眼泪纵横道:“羽儿,快到母亲这儿来!”时清羽低眼看着我,半晌厌恶地皱眉,
将我欲要抱他的手狠狠踹开。我的满心疼惜和欢喜却被他一盆冷水浇了个透。
“今日是我父王与母后的大婚之日,我还要为母后亲手戴上冠冕,可不能让你脏了我的衣袍。
”他轻言细语,字里行间浸满了对我深深的厌弃和憎恨。短短一年,被幽闭在水牢一年,
玉娘便夺去了我亲子的心。我心痛如绞,仍旧不死心地对他道:“羽儿,我是你的母亲啊!
”他温热的手抚上了我的心口,我眼睛一酸,便落下两行热泪。可下一瞬,
那处便传来一阵剧痛。时清羽转动刀柄,面无表情地划破我胸口的肌肤,“我小时候病重,
母亲就是这般用心头血喂养我。玉娘忧心她的容貌,想来母亲的心头血也可用于养颜。
”粘稠的鲜血一点点从我的心口滴落,他小心地用瓷碗接住,甚至没有施舍给我一个眼神。
我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尽,魂魄都被牵引得痛不欲生。时清羽却还不肯放过我,
他大力将刀送进了我心口几分,淡声道:“母亲不比玉娘一介娇柔之身,柔弱不能自理,
放一两碗心头血,也不过分吧?”鲜血和温度慢慢从我的身上流失,而时清羽擦尽了手,
一刻都不想多等,欢快地跑着去寻他的新母后了。他的背影在我模糊的眼睛里渐渐远去。
窗外像是下起了雪,冰冷的风透过厚厚墙砖吹在我的身上。他们父子二人簇拥着玉娘,
怕是早就都忘了,那一年我为了救时景年只身一人在雪山上寻找药草,冻伤了身子,
不能受冷。昔日时景年心疼我的身子,还特意用自己的半颗妖丹化成了白玉珠子,
缠在我的手腕上,触手而暖。我含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