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心把你卖给了瓦肆坊。”这样的话,我已经听了足足十四年。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些姑娘们,
早就各自练出了一身好本领。只有我,唱歌总跑调,甩水袖也转不了几圈。前日,
我坐在窗边随手拨弄了几下琴弦,没想到对面酒肆的看门犬,居然挣断绳子,
发疯似的跑掉了……纪掌柜每次见到我,眉头都皱得像麻花一样,
叹气声就跟那不停刮的风似的:“你这丫头!”她老喜欢用戒尺点我的眉心,
“真是白白长了这么一副好模样!”我不说话,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擦拭瓷盏。傍晚时分,
暮色悄悄爬上了窗棂,我习惯性地坐在琴阁的屏风后面。在那些已经泛黄的琴谱中间,
藏着海棠新写的故事本子。“又在偷懒!
”纪掌柜在我身后突然大喊一声:“金缕画楼可不养闲人!”她虽然每次都这么说,
但却一次都没真的赶我走。2上元佳节,明月高悬天际。金缕画楼里,丝竹之音悠悠扬扬,
华灯绽放着璀璨光芒。我给一桌客人送完酒,刚转过身,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扣住。
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拍了拍身旁的绣墩,醉意朦胧地喊道:“过来,陪本爷喝上几杯。
”我心里明白推脱不掉,也不敢拒绝,只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“咳咳……”烈酒下肚,
呛得我眼眶都泛起了水雾。那人顿时大笑起来,随后随意地抬手,将一锭银子扔在桌上。
“五十两,足够买你一夜了吧?”话刚说完,突然有一阵如冷泉流淌、玉石相击般的声音,
打破了满室的喧嚣:“今晚她归我。”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,
半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眉眼,露出的下颌宛如新雪雕琢而成。“一千两。
”他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好在纪掌柜向来是个及时出现解围的人。
“两位贵客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,可能不太清楚,我们这儿的姑娘啊,只卖艺,不卖身。
”他看了我一眼,“有什么才艺?”我吞吞吐吐,纪掌柜也跟着支支吾吾。他笑了,
“擅长清谈吗?”“……算擅长吧。”“那就陪我聊一晚上。”我一脸疑惑。雅间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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