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需要扮演一个角色,一个遭遇大难、失去记忆的贵女。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。
“我……不记得了……”她垂下眼睫,声音虚弱,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和痛苦,
起来……只记得……好大的雨……好多的死人……还有……狼……” 她适时地瑟缩了一下,
仿佛仍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。“失忆?!”陈伯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,
随即被更深的心疼和自责取代。“是了是了!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,
又在乱葬岗淋了这许久冷雨,定是伤了脑子!是老奴该死!护主不力!”他又要磕头,
被林晚慌忙出声阻止。“别……别这样!您先起来!
”林晚看着跪在泥水里、浑身湿透、冻得嘴唇发紫的老人,心头掠过一丝不忍。
但这点不忍很快被更深的警惕压了下去。她需要更多的信息。“您说……我是谁?
这里是哪里?您又是……?”陈伯闻言,挣扎着从泥泞中爬起来,佝偻着身子,
毕恭毕敬地回道:“回七娘子的话,老奴陈三,是博陵崔氏在长安别院的老仆,
专门伺候内院的。您是博陵崔氏长房嫡出的七娘子,闺名清璃。
这里是长安城外西南的乱葬岗‘乌鸦岭’”他环顾四周累累尸骸,眼中满是悲戚,“前几日,
您奉家主之命,自河东祖宅启程来长安,谁知途中在终南山道遭遇强盗,护卫死伤殆尽,
您被逼坠崖,老奴带人寻了三天三夜,才……”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。博陵崔氏?
林晚心中巨震。唐代顶级门阀,“五姓七家”之一,清贵显赫至极!
她竟然被错认成了崔家的嫡女?这身份的落差,简直比从天堂坠入地狱更让她心惊肉跳。
一旦穿帮,后果不堪设想!同时,陈伯口中的“坠崖”、“失忆”,
又恰恰给了她一个绝佳的、暂时无法自证身份的借口。她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
脸上维持着茫然和脆弱,
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:“陈伯……我……我好冷……也好怕……”她抱着手臂,
身体微微发抖,这倒不是完全装的,湿透的粗麻布贴在身上,夜风一吹,
刺骨的寒意直往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