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细碎的脚步声从院外掠过——是玄甲卫的皮靴声?还是......她摸过案上的剪刀,
指尖碰到个温热的东西。是裴砚临走前塞的糖霜山楂,用帕子包着,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。
天快亮了。苏挽棠推开窗,晨雾里的棠梨树落了一层露水。她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,
攥紧了袖中那半块棠梨木牌。第8章 暗流涌动晨雾未散时,苏挽棠已在侯府花园转了七圈。
鞋尖碾碎三片带露的草叶,她停在棠梨树下——裴砚走时说过,若辰时前不归,
必是出了岔子。此刻日头刚爬上东墙,檐角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,
像极了十年前破庙外的雪粒打在草席上。"小娘子。"陈嬷嬷端着青瓷碗从月洞门过来,
碗里浮着两颗荷包蛋,"先垫垫肚子,侯爷若见你空着胃等他......""他会说我傻。
"苏挽棠接过碗,筷子戳破蛋黄,"可他自己昨晚连热粥都没喝。"陈嬷嬷叹气。
她看着这姑娘从扎羊角辫的小娃娃长成如今的模样,
偏生对那冷脸侯爷的脾气摸得透:裴砚总说"苏姑娘莫要痴等",却在她咳一声时,
连夜让人从南地运川贝;总说"这府里规矩多",却默许她把绣坏的帕子塞在他案头镇纸下。
"嬷嬷,我去整理那些密报。"苏挽棠放下碗,
袖中半块棠梨木牌硌着腕骨——那是裴砚昨日替她捡的,说"碎成两半也比新的珍贵"。
她翻出床底的檀木箱,
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近三月各官邸的礼单、请帖、甚至夫人们打马球时掉的银簪。
指尖扫过一张皱巴巴的纸,是前日苏映雪送来的寿宴帖子,
边角被她撕了道小口——庶妹总爱用"姐姐最懂我"的软话,
实则是要她替自己挡那些难缠的贵女。"小娘子看这个。"陈嬷嬷举着盏铜灯凑过来,
灯芯挑得极亮,"前日在相府旧院扫灰,从梁上摸下来的。"一方褪色的红绸落在案上,
上面歪歪扭扭绣着"平安"二字。苏挽棠指尖发颤——这是她七岁时偷拿母亲的绣线,
蹲在柴房熬了三夜给"小乞儿"绣的。后来那乞儿在雪夜里消失,她以为平安符早被丢...